黑羽霞子🤍🤍⚰️

社恐INFJ4w5,铁血欧美人,漫威养老全员+反派控,目前地狱客栈中毒中
lof可随便日,提问箱长期开放点梗

【锤基】溺于酒精中的幸福

【LOFTER产出目录】
我不该看lorre讲仙宫的,我错了

OOC,复联4内容涉及,全程虐锤,把之前和刀聊的内容写出来了,建议是别看了,不过匿名箱想看那位可以戳进来

反正我是自闭了

    Thor先闻到的是海风的味道。
    带着一点咸腥的气息和潮湿的凉意,渗进被潮气浸透发酵过的湿软木板,加带进一些盐巴和晾干鲱鱼的味道,然后是阳光,不是热烈地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的那种灿烂的阳光,而是和海雾一样,黏答答又阴魂不散地逐渐漫入房屋,渗进骨髓,散发出潮热的暖意,汇报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Thor努力睁开干涩的双眼,用手指隔着眼皮按了按布满血丝的眼球,酸涩的疼痛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短暂的幻觉,直到现实再次将他吞没。
    今天是灭霸死后的第五年零三个月。
    他嘟囔着把脸上的胡须从鼻子边上拂开,肮脏的粗麻布手套因为昨晚打翻的蘸酱而感觉有些黏糊糊的,但Thor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挣扎着从藤椅上站起来,稳住脑内天旋地转的感觉,抗拒着来自腹部的重力拉扯。
    他站稳了,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向乱得一塌糊涂的桌子,从散乱的报纸里翻出也许是昨天还是前天剩下的冰冷炸鸡,举到鼻子边上用力闻了一下,然后耸耸肩端到了餐桌旁,不小心踢了一脚地上的啤酒桶,里面的冰块早已全部融化为水,不能起到任何冷却作用。Korg正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Thor垂下头看他,有一瞬间仅剩的那只蓝眼睛里荡漾出湖水一样的粼波,像阿斯加德的天空又像几光年外的星云,但下一秒这种错觉就不见了,那里还只是浑浊不堪发酵了的死水沟。
    他坐下来,揉了把脸,吸了一下鼻子,似乎是想笑,可脸上的肌肉却一动不动,拒绝牵引,于是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游戏手柄,第无数次按下了新游戏键。

  
    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还不是现在的样子,目所能及之处都是荒芜和破败,这只不过是挪威的某个荒废的渔村,除了鱼腥的旧船与挂满灰絮的渔网,就全是灰头土脸的神域人。
    在他不在的时候,Valkyrie尝试着安抚了剩下的民众,她带着半数人民从那艘飞船上逃离,一路来到地球寻求庇护,拼命地让暴动的人群冷静下来,他们恐惧、愤怒、寒冷、焦虑,惴惴不安地聚在一起,Valkyrie用自己在仙宫积累下来的资历和威望让他们冷静下来,告诉他们等Thor,等他们的王回来后,一切都会好的。
    可他们没等到Thor,却等来的是一声响指。
    原本就只剩半数的人民,再次失去了他们中的一半同伴。
    妻子看着丈夫离去,兄弟看着朋友消逝,母亲怀中的襁褓只剩一片灰烬。
    人群的不满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偏偏Thor又在这时拼命赶了回来,想要照料他的子民们,但他脸上属于战败的那抹茫然却只是刺激到了他们,尖叫、怒骂、控诉,如潮水般在人群中爆发,失去了一切的人们面对无解的灾难已经失去了理智,在悲痛面前逃无可逃,只剩下愤怒的应激反应,他们抓住最好责怪的靶子,把自己的无力和绝望全数倾倒在对方身上。
    所谓的阿萨神族,在此时此刻,也不过就是一群凡人。
    一群丑陋、慌乱而无助的凡人。
    他们抓住Thor的斗篷,摸着Thor的战甲,跪在Thor脚边,哭喊着为什么他们的王不能像以往每次一样,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为什么不能像Odin一样,守护九界千年无动乱,为什么在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场,他败了一次又一次,他没有能力保护他发誓过要保护的人民。
    就像矮人王说的一样,神王本应保护他们。因为他是神!因为他是王!
    如此无能,妄称为王!
    如此无力,凭甚号令!
    甚至有人开始提出质疑,这一切悲剧的源头都出自Thor,如果他够强,如果他控制住了Hela,如果他没做出那个毁灭他们所有人故土的愚蠢决定,阿斯加德也不会陷入一片永恒的火海之中,他们也不会流落异乡,更不会在半路碰上屠杀,流落至此。
    自然可笑,宇宙魔方就保存在阿斯加德,无论如何,这场劫难也逃不过。但现在的人们又哪来的理智去想,他们只想推脱,把罪过推脱出去,找个人责怪,只要都是他的错,他们就是无辜的,他们就不应遭受这些,他们就能再幻想一点点应有的幸福生活。
    惊涛骇浪翻涌,暴雨将至,阴沉的天空将整幅画面卷成灰色,喧嚣之中,Thor独立于港口的木栈桥上,鲜红的斗篷坠于海面之下,雷电在他背后的天空上劈下。在他的身前是无数扑倒的子民,他们手指指天,将头扬起,口中吐着责骂的话。而他们的王,张开双臂,将自己钉在十字架上献祭,沉默着接受着一切。
    最后是Valkyrie喊停了人们,她在之前的安顿工作中颇有功劳,资历也比Thor大上几倍,更是一代神族人心中的一个符号和传说,她们象征着安定和胜利。大家开始冷静下来,并在Valkyrie的指挥下逐渐离去,最后只留下Thor一个人站在原地。
    望着这一幕,Thor并不感到痛苦或委屈,甚至连愤怒都没有,他已经经历了太多这种情绪,以至于一丝都燃不起来了,他平静得可怕,像漆黑的海底深渊,没有一丁点生机。
    他的心早就在那艘飞船上,随着他的兄弟一起死去了。
    Valkyrie解决了暴乱后,回来安慰他,但Thor只是摇摇头,哪怕是他也看得出来,此刻他的国家,他的人民,不需要他。
    你应该砍头的,灭霸在记忆里对着他狞笑,不然你就如此无能,不然你就不配为王。
    他不配。
    他能做的,就是作为一个让他们怨恨的符号,浑浑噩噩地存在着,转移他们的悲痛,而在由获得了民心的Valkyrie,代表新生和光明,引领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简单的两个词,说起来谈何容易。
    Thor拎起地上的斧头,一步一步地缓慢走向了山坡上的木屋,在身后关上了门。

 
    阿斯加德有Valkyrie看管,Thor就全心投入了复仇者的追踪任务之中,每日都抱着战斧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Rocket说他在想着他的失败,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什么都没想。
    他在哀悼,那是不能说出口的哀悼。
    不过复仇之火还在,这股悲哀的愤怒是现在的Thor还能行动的全部动力,他在脑中构想着无数种杀死灭霸挽回一切的方法,他想了太多种,几乎就要走火入魔,他幻想着,他这一次能成功,这样就能抵消掉之前的失败,这样就能挽回一切,这样他就能再度和自己的人民说话,再次成为一个值得的王。
    他要让灭霸的那句诅咒永远消失。
    二十三天后,他们迎来了机会,残存的复仇者们奔赴那个遥远的星球,蓄势待发着这最后一战。
    Thor从未想过他会失败得如此彻底。
    灭霸死了,死了,他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可为什么一切都没能改变?
    可为什么他还是没能得到拯救?
    仇人死了,死得简简单单,轻轻松松。
    那让他这一腔绝望与愤怒,再去向哪里诉说?
    你应该砍头的,不然你就如此无能,不然你就不配为王。
    他照做了,可还是如此无能,如此不配为王。
    他再次回到自己的领土,“新阿斯加德”的牌子已然立起,新的生活好像就要开始。
    但是Thor的生活已经结束了,他关上了那扇门,就再也没有出来。

  
    在最初的三个月里,他会在窗户后面偷偷看着自己的人民捕鱼劳作,在他不在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大家互相勉励,打着招呼,拾捡起自己残破的生活努力继续。他出去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可那种虚假的释然立刻就从他们脸上消失了,就好像Thor这一身伤疤也是他们心上的伤疤,他像是个灾难的符号,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们那个繁华的阿斯加德的没落与沉寂。
    后来Thor就很少再出门了,再渐渐地连窗户也不看了,他知道Valkyrie做得很好,他何必再去画蛇添足。
    你的人民需要你,Valkyrie曾这样和他说,但Thor只是笑笑,他知道,他们都知道,这份需要有多沉重。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三个月后,当人民的悲痛期过去,安心下来的Thor这才感受到自己心脏上的那个无法愈合的巨大伤口,鲜血潺潺从幽深的孔洞中流出, 泼洒在木板地上,化作梦魇一般的阴影,无论Thor走到何方都阴魂不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是在悲痛着的,他想做的那个无论遇到何事都能笑着面对的天神倒下了,他不行,他难过,他也想流泪,也想嚎啕大哭,他累了,想躺在什么人的怀抱里倾听对方的安慰,给他一点足以坚持下去的动力。
    但是没有人在他身边,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姐姐,他的弟弟,他的战友,他的朋友。
    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就连走出门去到那条他从小到大不开心时最喜欢去的河流旁,他都做不到。  
    因为那河已经不复存在了,连同他的家园一起。
    他现在在哪?
    他在谁的身边?
    他在干什么?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谁又能来教教他?
    他生而为王,一辈子只有一个目标,成为阿斯加德的王。可当这个目的不再存在,他又该去做什么?
    一千五百年里,Thor头一次迷茫了。
    在第一年的后半段时间里,他开始缅怀Loki,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在他属于神的那五千多年的洪流里,过去的那段悲剧不过就是短短的两天,清晨他的父亲去世,中午他的人民流离失所,傍晚他最爱的弟弟横尸身前,午夜他的人民惨死异乡,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后,他失去了一切挽回的机会。
    那颗金色的解药曾经离他那么近,触手可及,流连指间,可他却白白错过了。
    你应该砍头的,不然你就如此无能,不然你就不配为王。
    他的头昏沉沉地疼。
    在夜晚无人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放肆出来,用被子堵住嘴,悲怮地哭起来,但是白天到来他就必须恢复如常。一个王可以英勇,可以昏庸,却永远不能把自己的脆弱与绝望传染给他的人民。
    他想念Loki,从未如此想过,这份痛苦淤积在他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无法消散。他听说Steve Rogers最近开始给人做心理辅导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人谈谈,但是却在最后一秒打消了这种荒唐的念头,只消动动脑子,他就知道事情会向着什么方向结束。
    他复仇者的朋友们,会露出尴尬的表情,彼此瞟着对方的神情,努力做出感同身受的悲痛表情,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又不知话从何起。他们可以说谎说他们理解他,但心里却想着这不过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像是告诉他们乌木喉或是Yon-Rogg死了一样。Loki是个坏人,一个罪大恶极杀人犯,他本也该死,拿走魔方是他一如既往的选择,这是天意,你不能为了他这种愚蠢的行为而悲伤什么。
    Thor想起了他曾经从Erik口中听到过的那句不加掩饰的“谢天谢地”。
    他也不能对阿斯加德人倾诉,他们只会露出鄙夷的神情,在他们心里,是Loki祸水东引才带来了第一次屠杀,自作自受似乎最符合一个邪神的命运了。
    Rocket也许会懂一点,但他并没见过Loki,并不能真的感同身受。
    于是他就放弃了,在其余同伴们聚在一起互舔伤口,彼此疏解对方的悲痛的时候,他选择了一个人躲在挪威渔村的小木房中,一遍遍将几乎破土的撕裂般的心碎压回胸中,不让它看起来太过明显。
    发生在那个飞船上的惨剧和Loki为了挽救自己的绝望之举,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好一个神话。
    第二年他活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之中,他猜测着Loki会再一次死而复生,他和路上碰到的每一个有着绿色眼瞳的小动物打招呼,会小心地捡起偶尔爬进房中的蛇,但一无所获。
    第三年他开始绝望,那种巨大的绝望此时才从心中漫出,恶劣地将他的精神吞噬殆尽,没有人主动来开导他,没有人关心他的现状,于是他任由那份堕落越长越大,好像这样就能抵消掉他心中的愧疚一样。
    他应该死在那里,那应该是他,应该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战死,不应该是Loki,求你了,不要是Loki,不是他。
    他没能救下他。
    是他的错。
    他应该死。
    可他为什么还活着呢?
    这些诘责每日都会在他脑中重现,如此反复,Thor想要忘记,想要摆脱这种折磨,他开始喝酒,期望酒精能够短暂地截获他的神经,让他在虚假的轻松中获得一点快慰。可他尝遍了地球上的烈酒,无论是伏特加还是龙舌兰,都不能让他那属于神族的大脑麻痹。
    他连瞬间的堕落和解脱都不被允许。
    于是他又放弃了,既然无论什么酒都无法将他喝醉,那他宁愿带上一桶劣质的啤酒,坐在那里喝上一天,期望靠量终有一天能将自己灌醉。
    却也是奢望。
    第四年,Korg敲响了他的房门,来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和阿斯加德人不同,Korg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属于萨卡的颓丧气质,今朝有酒今朝醉,无论发生了什么苦难,都如同眼前云烟,只有此时的作乐,没有未来的担忧。所以他闭口不谈Thor如今糟糕的人生,只是抱着游戏手柄进来问他能不能蹭个WiFi。   
    Korg让Thor又想起那些他和Loki一同在萨卡并肩作战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无比快乐,他们卸下心防,大闹一场,那是Thor脑子仅存不多的欢乐时光了。
    于是他留下了Korg,只是为了再感受一次那种幻觉。Korg把游戏介绍给他,Thor盯着屏幕里那片完美而虚假的世界,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向往。
    看啊,死了的角色还能复活。
    看啊,做错的选择还能读档重来。
    如果他也能重来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Thor就和Korg一样开始沉迷游戏,这里没有绝望,没有悲伤,只有全世界一样失意的一群混蛋们,挤在同一个服务器里聊以自慰。
    多好的世界。
    完美到令Thor想吐。
    第五年,Banner和Rocket叩响了他的房门,想要他和他们一起去拯救世界,他们说现在有了机会,有希望能救回所有人。
    Thor很想大笑,他想问所有人是指什么人?他的母亲吗?他的父亲吗?还是他的Loki?他在宇宙中那被半数屠杀的人民?
    就算救了,他也只能带回四分之一,剩下的那二分之一亡者的亲属,反而将活在更加沉重的悲痛之中。
    但是灭霸说了,他说你应该砍头的,不然你就如此无能,不然你就不配为王。
    他不想再如此无能了,他不想再这样于混沌的绝望中度过接下来的三千年。
    五年对他和旁人不同,不过弹指一挥间,Loki在他怀中的触感还记忆犹新,他还没能从这神族的几个月里站起来,但他的同伴们却已经依偎着康复了五年。
    他想要被治愈,他渴求希望。
    哪怕这希望里面,没有属于他的那一丝光明。
    “飞船上有酒吗?”他问。
    于是属于雷神的新篇章,即将开启。
END.

评论(90)

热度(1649)

  1. 共5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