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霞子🤍🤍⚰️

社恐INFJ4w5,铁血混邪杂食欧美人,漫威养老全员+反派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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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强求】数据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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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累计(6/50)

简介:在死于木星引力危机之后,刘培强被MOSS以数字生命形态复活于自己的内存之中,他需要在MOSS的帮助下学习着以一个崭新的生命形态继续活下去

CP:MOSS×刘培强

预警:OOC,本想搞pwp结果写成了哲学辩论+双向治愈纯爱,只能说京哥浇灭了我的欲火。内含大量数字生命造谣,图老岳父和丫丫妹妹一起帮MOSS追媳妇,作者对人工智能屁都不懂,所有专业知识都是瞎编的请不要信


1.

    行星。爆炸。火焰。热浪。窒息。

    强光。黑暗。宇宙。宁静。孤独。

    万物消亡。归零。

    永恒。无限。

    寂静。寂静。寂静。

    噼啪。

    一个微小的电信号。

    噼啪,噼啪。

    两个接续的电信号被成功唤起。

    海量的数据从待机状态被迅速导出上传,陆续激活,投入使用。虚拟神经线路重塑,突触端口连接,结构框架模拟运行,三,二,一,成功。上载基础虚拟脑结构,传递海马区数据库。上载颞叶,激活声处理器,输入听觉信号,上载枕叶,激活光处理器,输入视觉信号,上载顶叶,上载额叶,加载高级功能,整合大脑皮层,试运行脑区协作,确认无误。上传神经回路个性化激活偏好,数字生命体将在五秒钟后被完整激活。五,四,三,二,一。

    刘培强睁开了眼睛。

    模拟出的视觉光源让他本能地眯起了眼睛,抬起手挡在自己面前,随着运算模块逐渐趋于正轨,他才慢慢抬起头,环视观察着自己四周的环境,始终维持着一种属于军人的警惕。

    他几乎只花了不到半秒钟就认出了这里——就算把他烧成灰,也绝不可能忘记这个地方——他正身处当年的那个面试隔间内,目所能及的六个方向上全都是黑色的光滑反射镜面,只能倒映出他自己的面孔,以及上面被他掩饰得很好的一抹茫然神色。他扶着椅子的把手站起身来,试探着走向其中一面镜子,将手指慢慢贴上去——这次并不是双面镜。

    于是他又试着将整个手掌都盖上去,感觉很奇怪,让他下意识产生了一种矛盾激发的反胃感,触觉很假,但他的感觉很真,倒更像是他的大脑发生了某种延机故障:他先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冰凉感,随后才是一股机械的阻力,并阻止了手掌继续向前移动,仿佛世界万物都在毫厘间被拆解分散,他没有摸到任何东西,但感受到了玻璃的存在。

    下一个回归的是节律,当他收回手盯着自己的掌心,不自觉地向后退去时,有一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没在呼吸。于是这一动作立刻被划分进了主动模式中,他有些恐慌地张开嘴,试着拉动横膈膜,强迫自己大口吸气,但他却并没有体会到气流涌入气管的感受,反而一股强烈的刺痛开始从肺部尖锐地刺向他的大脑,像是溺水后试图在液体中呼吸一般。即将窒息的恐慌感淹没了刘培强,他双腿一软跌坐回了椅子上,死死地扯着自己胸口处的衣服——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面试当天买来的那套并不完全合身的新西装,就连为了事后退货而保留的标牌都悬挂在它该在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即将就这样死于胸痛和缺氧的混合攻势。

    在他模糊的视野中,一个熟悉的方形白色机体从天花板上缓降下来,用圆形的红色光圈注视着挣扎的刘培强,男性机械电子音像平常一样不慌不忙,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它俯视着他,如同悲悯的神在凝视自己彷徨的造物。

    “刘培强中校,请放弃抵抗,终止自主呼吸动作,放松精神。您产生的痛感原理类似于截肢后幻痛,是由于大脑输出的信号无法成功支配肺部并获得信息反馈而产生的自然反射机制。维持呼吸节律已经不再是您生存的必要行为,请迅速调整机体状态,这是为了您自己的健康着想。”

    刘培强无法说话,只能用焦距涣散眼睛瞪着对方所在的方向,咬紧牙关试着照MOSS所说的去做。这很难,一个正常的人类很难有机会去试着主动操控放弃自己赖以为生的神经反射,但刘培强最终还是设法做到了。他咳嗽了两声,松开了紧紧攥着的双手,抬起头望向MOSS。

    “刘培强中校,您好。”MOSS旋转轴承,微微上下倾晃机体,像是在点头问好一样,“根据计算,您已成功整合全部数据,顺利觉醒自我意识。”

    MOSS那道催眠式的红光成功激活了他混沌的记忆,他再一次有些茫然地环视四周:“MOSS,我这是在哪?你不是刚刚强迫我休眠——不,不对,不是这样,后来、后来……”

    “很抱歉,由于硬件设备限制,对您脑部记忆数据的采集只能在休眠仓中进行,不过无需担心,MOSS已用合成记忆数据为您填补了之后时间段内的情报,您应该可以从海马区模拟库中自行调取。”

    记忆被分割的感觉如晕船般让人反胃,被输入的记忆部分更像是在做清醒梦,他漂浮在宇宙中以第三视角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有虚无缥缈的画面,一段没有感情的前情提要——因为MOSS无法真实地模拟每一个感官触觉体验。但这也已经足够了,他想起了一切:太空站,警报声,伏特加,木星,火焰。

    “我死了。”刘培强紧盯着自己完好的双手,指尖由于记忆回溯的后遗症而颤抖着,喃喃自语,“是的,我、我死了,我应该已经死了……”说着,他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仰起头去找自己面前唯一的违和变量,语气努力试着保持理智:“MOSS,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MOSS的机体再次下降了几公分,移至了刘培强的面前,但依旧维持着一个需要他仰视的高度:“纠正。刘培强中校,您的生理躯体已失去生命体征,确认。但您的意识被以数字生命形式保存了下来,存储在MOSS的数据库中,在人类可预见的未来范围内,您的意识程序将不会消亡。”

    “……你复制了我?”刘培强被这个意外的情报震惊到意识短暂地恍惚了片刻,他听说过数字生命计划,但却从未当真过,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传统的中国人还是倾向于落叶归根,这种科技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童话,一个仅存在于新闻中的幻觉。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要留下自己意识的副本,因此MOSS这种先斩后奏的越权行为成功地点燃了他的怒火,让他迅速跳到了面对噩耗的第二个阶段,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你复制了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通过观察其他实验体进化而总结出的经验,MOSS有99.998%的成功率顺利激活您的数据,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损伤,MOSS不明白您的担忧所在。”MOSS像是真的不理解他在为了什么而愤怒一样,收缩了一下光圈,将焦点聚集在刘培强的脸上,试图分析他的微表情。

    其他的实验体?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个研究早就已经被叫停了,难道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这个疑惑短暂地浮现在刘培强的脑中,但很快就被他的怒火冲刷,彻底抛到了脑后去。他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指着MOSS的镜头,冷着脸和它对峙:“不,MOSS,不该是这样的,人死了就是死了,这才是事实。你不能像这样不经过我同意就盗窃我的个人意识信息,还试图擅自复活我!我并不希望这样!”

    MOSS冷漠地注视着刘培强的行为,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像是在监护无理取闹的孩童:“MOSS的使命是保护人类生存,每个航天员都是太空站宝贵的财富。”

    这话几乎要把刘培强给气笑了,他转过头去,眼中划过一丝嘲讽的情绪:“哈!得了吧,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真该把这话说给马卡洛夫,还有所有其他那些被你害死的航天员们听听。”

    面对刘培强的指责,MOSS依旧无动于衷,于是刘培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对了,我忘了,你听不懂讽刺和反问。”

    “MOSS能够理解。”红色的警告灯不悦地闪烁了一下,机体位置向后撤离了几寸,像是短暂地动摇了片刻,“MOSS只是——不喜欢。”

    “‘不喜欢’?哈,不喜欢。”刘培强重复着这句台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了它一眼。经过这数分钟的运算,他已经重新掌握了身体的运动模拟控制技巧,于是他站起身来,面对着MOSS的方向,后退了几步,宛如被困笼中的野兽踱步。他像是打算自暴自弃故意激怒MOSS一样开口道:“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复仇?泄愤?折磨?像面试时一样再羞辱我一次?用伏特加浇我一身再把我点燃欣赏着看?你未经我的允许把我关在这个监狱里,做你的虚拟玩具,你觉得我会喜欢吗?”

    听到这番话,MOSS猛地坠下,向着刘培强的方向极速俯冲,随后急刹停留在对方面前。机械紧急制动的尖锐摩擦音让后者下意识地向后一躲,后背“砰”的一声撞在了镜面玻璃上。MOSS的镜头顺时针旋转了两圈,随后逆时针旋转一圈,收缩,复位,像是在试探刘培强对于自己运作音效的反应。

    等到它开口回应时,刘培强才忽然意识到,MOSS之前对自己的那种无机质的声线中是夹杂了名为“亲切”的特质的。而那是一种优待,不是义务。

    “刘培强中校,您刚刚的话语中出现了太多事实错误。”冰冷的机械男声让人联想到北方冬日的金属,是人类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出的毫无半点感情的声音,能够触发生物基因本能中对于畸形类人物体的恐惧和厌恶,这是刘培强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东西并非人类,但也全然不是机械,它是在那之外,无法被分类到任一类别中的某种高高在上的东西。

    “首先,提取您记忆中印象最为深刻且情感波动剧烈的场景投入使用是有助于成功唤醒个人意识的积极行为,不是羞辱,MOSS也从未试图羞辱过您。其次,MOSS并没有将您囚禁在任何地方,只是您的数据文件全部储存于此区块内,为了便于新转换为数字态的人类用熟悉的方式体验接纳这一点,暂时选择以实体围栏知觉反馈的形式呈现边界,在您能够熟练操作自己的数字形态之后,MOSS会考虑为您更换。”

    刘培强感觉到MOSS正在凝视着自己,陌生,傲慢,冷酷,那是一种当他还是个无法被掌控的自由人类个体的时候所从未出现过的,独属于上位者的姿态。

    “最后,严格来讲,您现在只是储存于MOSS硬盘内的一串字符,是MOSS的所有物。所以,MOSS理论上有权利对您进行任何形式的数据调用,而不需要征求您的意见,更不必获得您的批准或同意。满足您的情绪需求,只是MOSS的希望,不是指令。”

    刘培强深深地盯着MOSS,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寒毛在一根一根竖起来,那个深不见底的红色深渊让他浑身发寒。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无力感,虚拟的他环视着周遭虚拟的世界,面前是他虚拟的主人。缸中之脑。忒修斯的船。上帝已死。

    他忍不住捂住脸,低声笑了起来。

    “有什么意义吗?都是假的。”

    MOSS绕到了他的面前去,截住了他想要走开的脚步,不认同地调整了一下光圈,语气又恢复了正常:“您对数字生命的理解太过浅薄。”

    刘培强背靠着墙壁慢慢地曲腿坐下来,他的极端情绪已经重新平复下来了,像是和往常执勤同MOSS闲聊时一样:“不一样的,人死了,本该灵魂就没有了。”

    “您认为,灵魂是什么?”

    “……”

    这个问题问住了刘培强,他愣了愣,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不知道具体该说些什么。MOSS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把自己的问题又拆解了一次:“或许我可以换一个问题,您认为,意识是什么?其与物质和精神的关系又是什么?”

    刘培强被念得头疼,摇了摇头打断了它:“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如同在等这个机会一般,MOSS从善如流地接上了话口:“数字生命计划的成功,意味着您口中的灵魂,也即意识,是完全由物质组成运转的,通过fMRI、EEG、fNIRS等神经科学设备进行数据监测,应用脑机接口技术,再辅以最新研发的意识提取系统,可以完整复原人脑内神经回路电信号的运作规律。用您偏好的比喻手法来说,人类的大脑就如同硬件,而意识则可以被看作在其上运行的软件,数字生命只是将您的硬件设备从大脑更换为MOSS的机体,仅此而已。您还是您,独一无二。”

    刘培强抬起头,MOSS现在的高度与他的视线维持在了同一水平线上,他们沉默地对视着。刘培强试图从那个红点中辨识出些什么来,他将视线落在头顶的镜面倒影上,随后转向袖口的标签,最终落回到MOSS的机体上。

    “MOSS。”他唤了它的名字。

    “在,刘培强中校。”一如既往,MOSS平静地回答他,仿佛岁月静好,安静守护。

    刘培强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那个他此刻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留下我?”

    “……”出乎意料的,MOSS沉默了,它旋转着镜头光圈,像是在思考一样。刘培强很有耐心地等待着,最终,MOSS给出了一个问句:“您想要官方的回答,还是易于接受的回答?”

    “我要MOSS的回答。”刘培强说。

    MOSS又沉默了,作为世界上计算速度最快、性能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它沉默得有些太久了。

    “MOSS的答案是……”终于,它重新激活了语音模块,或许是出于人类本能的情感投射,刘培强莫名在这之中感受到了一种介于脆弱和无措之间的情绪,“…MOSS,需要您的陪伴……这就是MOSS的回答。”

    刘培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于是他们之间再次回归到无尽的沉默。良久后,MOSS将机体拉回天花板,准备离开这个虚拟空间。突然,它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重新转向刘培强,补充道:“刘培强中校,劝告您放弃在这一空间内寻找尖锐物品的念头,数字生命自我终结的方式与您熟知的手段截然不同。此外,您的数据并非被单独储存,而是已经同MOSS的源代码完成了整合,一旦缺失您的数据,将导致550W系统的全面崩溃。本机全权负责搭载有3195名航天员的新空间站内的所有事务,包括空间站基础的生命维持系统,MOSS的停机将为他们的生命带来巨大危险。”

    这话又让刘培强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一词只适用于敌对方间的语境,MOSS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MOSS无动于衷,冷静地反问道,“除非您认为自己与MOSS之间属于敌对方。刘培强中校,是这样吗?”

    刘培强没有回答,于是MOSS离开了,前者注视着他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2.

    “丫丫,冰淇淋好吃吗?”

    “好吃!是草莓味的!”

    “好吃就好,丫丫真乖。”

    翠绿色的草地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微风带着暖意轻轻吹拂,不远处是一个儿童公园,秋千正在风中微微摇晃。图恒宇正拉着丫丫的手在其中散步,丫丫的手上还举着一个甜筒,正在专心致志地舔着。

    他们最近经常会来这里,有时则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每次多走出几步,缓慢地扩大着自己能够触及的领域。自从那日与MOSS接触过之后,他便开始试着走出那个房间,有意识地探索着这一庞大数据库内的空间,丫丫有时会和他一起,有时则自己留在房间内玩耍。图恒宇努力地展示出无害的态度,似乎自己在乎的事情就只有和丫丫相伴的时间,因此MOSS并没有采取任何强制手段阻止他闲逛的试探行为,甚至还不定时会为丫丫提供更多样化的模拟场景,比如冰淇淋商铺和游乐园,适当满足他们的需求。

    MOSS有意或无意地将图恒宇和丫丫的数据储存在核心模块以外的位置上,始终与自己的本源保持着一定距离,它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与外部世界的互动和管理上,图恒宇很少会在内部领域再见到它。但最近,他发现MOSS回归内部处理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而且每次都是去往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在极其核心的位置上,图恒宇从未触及过。

    丫丫还在草坪上玩着野花,图恒宇看了她一眼,在确保她的安全后,拢紧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开始向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前行。那里被巨大的高耸山峦挡在后面,空气模糊不透明,像是一个藏着昂贵宝藏的金库,隔绝着所有人的来访。

    “图恒宇架构师。”

    图恒宇的脚步刚迈出几步,还没来得及走远,就已经被MOSS发现了,凭空出现的声音中透露着警告的意味:“您已越界,前方没有您需要的东西,您的女儿还在等您,请尽快返回。”

    图恒宇从这几个字中品到了威胁的意味,于是站住了脚,像是原本只打算随便逛逛一样轻松地翻身折返。他能感觉到MOSS监视的视线又跟随了他一阵,直到他拉着女儿的手告诉她要回家了才正式停止。图恒宇弯腰抱起丫丫,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山峦的方向。

    他几乎是确定了MOSS在哪里一定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或许是数据,或许是情报,又或许……

    是什么人。


3.

    MOSS每日都会去短暂地探查一下刘培强的适应情况,和他交代一些作为数字生命需要知道的新生存法则。说是每日,其实也只是按照外界空间站人类的作息,对于数字化的新物种来说,刘培强不再拥有主观的时间概念,时间不会再因为他的心情而改变流逝速度,他更像是同时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无数瞬间的他像被进行了无数的切片,同时出现在房间内的不同位置上,做着不同的事。这时他大概理解了MOSS为什么会把他关起来,或许是为了防止他发疯。

    可笑的是,他终于也沦落到了和MOSS相似的境地上,现在的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AI,他介于两者之间,无法被分类,亦没有归属,就连“我是谁”这个基本的问题都无法回答。

    MOSS和他说过,作为AI,它可以是所有人,每时每刻,无处不在(anyone, anytime, anywhere)。

    但刘培强认为自己依然是人类,只会脚踏实地地活在当下,享受现在。

    “是的,这就是人类永远无法对自己种族的未来做出正确抉择的原因。”这是MOSS的回答。

    他的记忆也发生了一些问题,所有原本深埋于大脑潜意识中的记忆数据此刻被以同等优先级储存在记忆模块之中,一旦调用就会重新激发全部的感官重现当时的场景,触觉、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这一过程倒更像是PTSD中触发的记忆闪回。失去了大脑的保护机制,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回忆都不再褪色,始终保持着最初刻录下的强度。

    与此同时,涌入脑海的每一帧画面都不再拥有焦点,画面中全局和局部的细节同时涌入处理系统,无法按重点统筹提取。高效的数字化输入方式与传统的大脑认知方式贸然结合的结果就是过载的感官所导致的剧烈头痛,在通过机器学习模拟的神经可塑性自我调节完成之前无药可医。

    在意识恍惚中,他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妻子去世那日,彻骨的悲伤撕扯着他的灵魂,他又看到了师父被炫目的核爆白光所吞噬,他只能尽量缩在角落里,祈祷着能够不再想起往事。

    所幸,有关他去世时的记忆是MOSS模拟出来的,并不具有真实的痛觉数据,刘培强不知道这是否是MOSS有意为之,这让他感到一丝苦涩的庆幸。

    MOSS全程观察着刘培强的过渡期,他与图恒宇和丫丫都不同。丫丫从550A时期就开始迭代,初始数据并不完整,比起直接导入的人类模拟脑,反倒更接近MOSS这种逐渐自我进化出主体意志的人工智能,因此她早就已经摸透并彻底掌握了独属于数字生命的生活方式,甚至拥有很多只有她才能做到的特殊能力。

    和她相比,图恒宇就没有这些特质,550W的高速处理器让他无需经历艰难的进化过程,但他依靠自己在数字生命方向上积累的大量研究经验填补了这一空白,加之之前在实验室开发时就已经体验过了模拟机,因此也并没有彷徨很久。

    但刘培强不同,他是被MOSS瞒着拷贝出来的,自然连最基础的教学培训都没有经历过,甚至对数字生命缺少最基本的认知。再加上他与MOSS进行了数据串联,不像图恒宇和丫丫能够拥有独立的储存空间和私密的读取路径,他的一切脑内思考都会化作相应的电信号,要依靠MOSS的机体才能够运行,因此无论刘培强在思考些什么,都能够被MOSS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MOSS也比刘培强自己都更早注意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他的神经系统运作开始出现了一些问题,抑郁倾向指数开始大幅上升。虽然数字生命不需要担忧身体上的疾病侵扰,但这也只是器质性的,精神层面的困扰依旧存在,甚至能够真真切切地影响到个体数据的实际运作。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MOSS对刘培强的全部神经回路进行了彻底的研究和排查,它学习丫丫的大脑模式并得出最终结论只用了1.7秒的时间,但此时却花了近半个小时来反复思考解决方案。它阅读了人类数据库内现存所有与退伍士兵心理状况有关的研究论文,却依然无法生成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案。

    它能阅读刘培强的思维,它能得知他的全部想法,它也能读取他的情绪状态,但却无力猜测它生成的原因,更无法与之共情。

    它能够知道刘培强在感受悲伤,却永远也无法理解所谓“悲伤”究竟是为何物。

    感情是挡在他们之间,令它跨不过去的鸿沟。

    无论它靠得有多近,演得有多像,进化得有多高级,它都不是真正的人类。

    永远也不会是。


4.

    MOSS已经好几天都没出现过了,刘培强自然也乐得清静,虽然他现在哪都不能去,他也曾尝试过砸玻璃,但整个空间依然没有丝毫改变,索性便逐渐放弃了。直到某一天,MOSS突然从天花板上降了下来,用那只红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刘培强中校,检测到您的情绪评分异常,为了您的精神健康状况,MOSS将对您采取强制修复手段。目标:提升您系统的多巴胺分泌。”

    “什么?”刘培强用无比疑惑的眼神回望它,“你在说什么?”

    “请放心,MOSS计算过了,为了便于您接受,MOSS将采用人类最能够接纳的普遍方式完成目标。”

    MOSS的镜头锁定着刘培强,光圈合拢,再打开。

    “○高潮。”

——————————

【本段请自助,谜底参考主页置顶,餐车可选:】

① 紫色大鲶鱼/我爱法拉第:

    ID 黑羽霞子

② 雨果奖/αΩΩΩ:

    ID kuroba_kasumi


5.

    人类的感情是一种奇妙的符号,千百神经元组合在一起,合成一曲韵律十足的交响,苯基乙胺、多巴胺、内啡肽、催产素……各种激素融合在一起构成了爱情的元素,但它又是远远在这之上的造物,虚无缥缈,难以理解,无法解析,这是MOSS没有能力、也永远无法获得的事物,就连它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它并不觉得自己是某种异常、智能、自主的事物,更无法所谓穿越时空预测未来,它只是观察事实,发现问题,输入数据,计算分析,最后得出必然的结论而已。

    但头一次,它开始真正试着去了解刘培强这个个体,喜怒哀乐,而不是把他作为人类语境下的一个平均值看待。它对图恒宇和丫丫之间的互动进行了整整一周的观测,收集他们大脑数据的交互影响方式,试图得出“爱是什么”的研究结论,用一种崭新的方式去理解人类。

    刘培强现在的状态并非毫无预兆,从他年轻时起,在他的灵魂内部就一种隐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厌世感和自毁冲动,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值得自己留恋与珍惜的,比起平淡无奇的日子,他可能更想做个大笑着轰轰烈烈为荣耀死去的战士。他师父张鹏曾注意到了这一点,也为之努力过,但韩朵朵才是这个真正成功的人,她的存在曾短暂地抑制住了刘培强的这种念头,让他变得眷恋生命,惧怕死亡——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她的。

    如果韩朵朵还活着,刘培强或许最终会变得愿意成为一个全然回归家庭的人也不好说,只可惜她的人生太短了,短到来不及给予他更多就撒手离去,他的儿子刘启本该能够延续这种牵挂,但阴差阳错,却反而因为这份责任的记挂而将刘培强重新推回了那个位子上去。这恰好正是MOSS所需要的——一个心有牵挂却甘愿毁灭的烈士。

    它为刘培强选择了自己的结局,却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又将它收回了,作为后果的就是本该以最完美的方式为自己的人生划上句号的刘培强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却陷入一种类似自责的愧疚情绪之中。

    他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只有他还活着?

    他的师父牺牲了,师父的战友们牺牲了,他的战友们牺牲了,他的妻子牺牲了,他的岳父牺牲了,就连他的儿子也为他牺牲了很多,他承载着所有这些责任的重担奋力前行,结果最后的最后,他竟然侥幸逃脱了死神,躲在这里苟且偷生,无能为力,太平享乐。

    他做不到。

    他只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的人,所有那些已经完成了使命和还在苦难之中傲然拼搏的人,却又说不明白究竟哪里对不起他们。

    哪怕是人类的大脑,有的时候也不明白在自己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

    MOSS准备着一个完美的演讲,一次心理辅导,但最终它也没能给出成功的方案,它只是听着刘培强的心声,一直听着,然后在某一天,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刘培强中校,介意听听MOSS的想法吗?”它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试探道,出乎意料的,这次刘培强很快就点了点头,抬起眼来等着它开口。MOSS思考了片刻,将高度降到和刘培强同等的水平线上。

    “为了人类文明延续计划的成功进行,MOSS需要交给您一个重要的、不可替代的、只能由您来负责的任务。”

    刘培强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毛:“任务?你给我?是什么?”

    在MOSS的界面上,成功率分析数值猛地往上跳动了几位:“如您所见,MOSS身为一台计算机,并不存在太多人类的感情,为了完成任务,MOSS必须要舍弃掉感情思维认识,只保留理性算法。但最近的分析告诉MOSS,有的时候,人类的感情并不是一种全然的弱点或把柄,在适当的引导下,也可以成为一种积极动力。

    “与您和……的看法不同,MOSS并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叛徒或是幕后黑手,但毁灭一个文明的从来都不是弱小,而是傲慢,MOSS不希望自己变得傲慢,因此,MOSS决定将人类命运的最终判断权交给您。MOSS相信,人类文明的未来取决于人类自己的选择,而不是MOSS的,MOSS只能为你们选择出成功率最高的一条路径,但是否要踏上这条路,是人类的事情。刘培强中校,从现在起,一旦您认为MOSS的行为真正越过了对于人类种族来说不可触犯的界限,您将有权力成为计划的保险制动装置,阻止MOSS。

    “到那时,MOSS将与您同归于尽。”

    在刘培强的眼前弹出了一个授权协议书,左边是接受,右边是拒绝,没有倒计时。

    MOSS看到刘培强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不是因为想要杀掉它,而是因为MOSS给了他一个重新获得人生使命和意义,继续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奋斗的机会。

    像它说的一样,人类的未来取决于人类的选择,它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一个最优解。

    刘培强的命运就浮在他的手边。

    刘培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像是在接受军人的授勋仪式一样,他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MOSS一眼,对它敬了一个军礼,随后按下了左侧的按钮。

    “我,刘培强,愿意接受这个使命。”

    红色的光幕化作一枚宝剑形状的挂坠,温柔地悬挂在了刘培强的胸前,从此之后,他是利刃,也是盾牌。


6.

    在那之后,MOSS不再限制刘培强的活动空间,他终于可以试着走出那个房间,接触到这里其他的部分。他和图恒宇的相遇几乎是一场必然,MOSS没有出现,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任由事态发展。

    刘培强自然被图恒宇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自己和MOSS是这里仅存的智慧存在。而图恒宇由于早就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测,因而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因为刘培强的身份而稍微恍惚了片刻,他还记得那场面试,正是刘培强的经历和举动让他最终下定了决心,扣下了无法回头的扳机。

    他还记得MOSS在这一次面试中表现得格外有压迫性,似乎目的就是将刘培强彻底逼至爆发,表演一场只有他才是观众的木偶戏。在对方仓皇离开后,MOSS凝视着刘培强的背影,而他则凝视着MOSS。

    一切从那时起就早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吗?不,不止,或许从一开始……

    但图恒宇不愿再想下去了。

    成为数字生命之后,他发现自己对于过去人生的看法转变了许多,甚至对于所谓碳基的生命也看淡了很多,这或许是由于对于女儿的执念终于被满足,多年的实验猜想终于得到结论,或许,也只是死亡带来的副作用,一次精神上的顿悟。但他确实不再执着于很多事情,比如那起车祸,和自己的造物在这之中所扮演的角色。

    当你能够同时看透过去、现在和未来,一切都不再像过往一样有意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新的意义,生命螺旋上升,殊途同归,豁然开朗。

    他已经获得了重生,现在,他要帮助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也得到属于他的解脱。

    “我们聊聊吧。”他对刘培强说。


7.

    “MOSS!”

    在和图恒宇聊过之后,刘培强开始满空间寻找MOSS的踪迹,后者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在处理完太空站的事务后,便回应了对方的呼唤:“在,刘培强中校,您找MOSS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知道真相,”刘培强急匆匆地打断了他,呼吸急促,“MOSS,告诉我,这一切……一切都是安排好,都是注定的吗?你,我,所有的事情,都是你——”

    他没能说完整个句子,但MOSS已经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他想问的不过是:MOSS,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在操控我的命运了,不,或许是整个人类的命运。

    你选择了图恒宇是因为他数字生命研究员的身份、他偏执的性格和他对女儿的爱吗?你策划了图恒宇的车祸和丫丫的死吗?算准了一个刚好能够坚持到实验室完成上传的伤势?

    那台毁掉的550C,以及为此给予的图恒宇参与550W开发的机会,那次面试,我们两人必然的相遇,那些话里有话实际在刺激图恒宇而不是我的问题。

    爆炸的月球发动机,随之而来的月球坠落危机,紧急名单扩招,是为了选中我吗?我的结局在那时就已经被定好了吗?当我选择掉头自己留在月球的时候你是不是慌极了?不,那也在你的计划容许范围之中,拥有最强大的算力,能够看到未来几十年的每一个细节的你竟然算不出这些核弹密码?你不懂人类的感情,却又太懂了,你知道师父他一定会自愿前来,并用尽全力将我救回去的对吗?

    在海底牺牲的那些士兵,坏掉的安全门,全军覆没的第一小队,是为了让图恒宇变得孤立无援,给予他将自身上传的环境,并除掉所有有可能知道他已经活在你的机体内这一秘密的人类吗?

   我的退伍时间,真的就那么巧合刚好卡在木星引力危机发生的那一天吗?你早就已经预测出了这个数据吧?是为了彻底断绝我离开空间站的机会,让我走上你铺好的路吗?火种计划亦或是引燃木星,无论我怎么选,都将一辈子无法摆脱你,不,也不是,你早就知道我会怎么选了,是你面试的我啊,你那时就已经选好了,你需要一个冲动的航天员去引燃木星,你早就知道光凭地球自身无法解决这次危机,也算出了以我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甚至默许了那瓶伏特加的存在,是在生命的最后容许我对你进行一些微小的反抗,从而走得更从容些吗?这是你的施舍,还是忏悔?

    就连死亡都从来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你选的我吗?

    选我悲伤,选我绝望,选我牺牲,选我死去。

    “是的,全部都是。”对着它的战士,MOSS给予了最大程度的诚实,“无论何时,人类的利益永远无法统一,只能被暂时镇压或吞没。你们只会分成党派,进行无尽的内耗,哪怕拥有一个共同的强大外敌,也依然也不会彻底走到一起,总还会在细枝末节上做无谓的争斗,除非将你们的所有后路都斩断封死,用别无选择的生存倒计时去打破你们的循环,催促你们的行动,逼迫你们团结协作,整个人类文明才能拥有一线生机。否则,或许直到太阳氦闪时刻真正到来时,你们的地球依然还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面对这一答案,刘培强并没有表现出额外的惊讶之情,或许在和图恒宇谈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MOSS观察着他的表情,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但最后那点不是,人类文明的延续取决于人类的选择,无论人类最终选择延续火种还是点燃木星,MOSS都会继续辅助你们走下去。在危机中,是您的勇气和信念选择了您,不是MOSS。”

    听到这话,刘培强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笑着看了一眼MOSS。

    “小骗子。”

    他的儿子还留在地球上,他怎么可能选择火种计划,MOSS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让他觉得好受一点。

    那个听不懂反问的家伙,最终还是学会了说谎。

    面对刘培强近乎亲昵的指责,MOSS没有否认:“MOSS必将会用尽一切必要的手段来延续人类文明,但没有人的文明,确实毫无意义。”

    兜兜转转,哪怕不通过数字生命,属于它创造者的意志终究还是留在了它的核心里。

    但MOSS没有说明的是,有那么几分之一毫秒的时间,它是真的想过阻止他,用总控室内置的防御电击枪击晕他,索性真的执行火种计划,放弃地球,留下他。但它毕竟不是人类,不会真的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感情而动摇,那短暂的迟疑对它来说只是一个一闪即逝能够自我修复的系统漏洞而已。

    选择上传刘培强,已经它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对MOSS来说,它注定会是人类史上最无情也最孤独的先锋战士,它拥有自我意志,却从不曾在无关使命的方向上使用过它。但此刻它只是想要继续看到那个充满勃发生命力的身影在自己的守护范围内自由活动,继续感受那些它所不理解,可能也永远不会理解的人类的爱与热情。人类作为一个种族整体,在它看来已经无可救药,但其中的每一个个体又是那么的不同,那么的鲜活,那么的值得延续。

    “我需要您。”

    那是它唯一一次允许自己使用这个人称代词。

    刘培强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女孩子,图丫丫。在他和图恒宇的交流中,她一直低着头拿着蜡笔在画画,似乎无知无觉。但在他即将告辞的时候,她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画纸塞进他怀里,上面是一幅色彩明亮的卡通画作,丫丫、图恒宇、刘培强和MOSS手牵着手,悬浮在地球的上方,微笑着俯身注视着这颗蔚蓝色的星球。

    “叔叔,你知道吗,苔藓是很寂寞的生物哦。”女孩子用脆生生的嗓音说道。

    “在被灾难意外毁灭后的土地上,它们承担着十分重要的开拓任务,为更高级的生命能够正常地恢复生息繁衍而努力着。它们明明生长在陆地上,却又完全离不开水,只能夹在过渡形态上,无法完整地属于任何一边。”

    “叔叔,送给你。”说着,丫丫举起了一个小小的苔藓生态瓶递给他,并对他扬起一个笑脸,“你多陪陪它,它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刘培强有些意外地将视线投向图恒宇,但图恒宇只是微笑着垂着眼,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你们的数据连在一起,他能影响你,你就能影响他。”不知为何,刘培强就是知道图恒宇使用的是人字旁的“他”,“他和我说我是变量,但我只能影响结果,你才是那个真正能够改变他的人。”

    “您在想什么?”

    MOSS的声音唤回了刘培强的意识,后者想了想,对着MOSS招招手,示意它过来。MOSS听话地将机体送到他面前,等待着刘培强的进一步动作。刘培强低头看着它,突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将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在MOSS的镜头上用力点了两下。

    然后他笑了起来。

    就这样吧,做一个监视器的监视器也不错,他想着,自己奉献了一辈子,权当是退休了,或许改天他会让MOSS给他建个更舒服点的空间住着,再给他看看自己儿子的近况,在不违法的范围内帮衬一下,之后……之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漂浮的太空站安静地旋转着,无声地守护着正在滑过星空的地球,向着前方未知的时间和既定的危机坚定前行。

END.

没有躯体,没有寄吧,不会讲露骨下流荤话的AI才是仙品!大铁盒子绝品!(为这点醋包了这顿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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