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霞子🤍🤍⚰️

社恐INFJ4w5,铁血混邪杂食欧美人,漫威养老全员+反派控
lof可随便日,提问箱长期开放点梗

【银博】罗德岛失智博士会梦到高星男干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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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给@豆花花花_光夜/银博本贩售中 劳斯的银博本写的G,我傻了忘了还能放出来,正好跟活动凑下热闹,还请多多支持豆花劳斯

预警:OOC,跳跃+流水账+意识流,主观私设很多


1.

    当博士被从睡梦中推醒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擦掉嘴边的口水,高举双手向面前的阿米娅喊道:“我没有在休息!我马上就工作!”

    但后者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接下这句话,反而露出了一个有点犹豫的表情,沉默着将一份文件推到他的面前来,然后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难得会和她一起出现在他办公室里的凯尔希身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博士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低下头扫了一眼文件的标题,顿时愣住了,他的嘴角抽了抽,本能地扫了一眼右手边,又看了一眼日历,最后把视线停留在面前表情一样复杂的凯尔希身上,“今天是愚人节吗?”

    “……不是。”凯尔希的神色难得显得有些缓和,像是担心接下来要讲出什么令对方无法接受的内容来一样,“这是真的,他——银灰,已经……”

    “不是,”博士有些茫然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文件写错字了吧?银灰怎么可能死呢?因为——”

    “博士,我很抱歉。”这次截断了话头的人变成了阿米娅,博士在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扇形图一样的三分心痛两分理解和五分同情,就好像他是个因为悲痛过度而拒绝接受现实甚至开始无理取闹的怨妇一般。

    “……不,那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博士满头黑线,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整间房子里的唯一一个正常人,他抬起手使劲指了指右手边的沙发,“银老板不是一直就在那里吗?我刚睁眼就看见他坐在那了,虽然这个想法很好,但你们整蛊我也要看看情况啊。”

    话音一落,阿米娅和凯尔希双双都愣住了,两人一起顺着博士手指的视线看过去,然后陷入了沉默。博士本以为这是她们发现了自己恶作剧失误后羞愧的表现,但很快,两双眼睛就又落回了他的身上,这一次,他看起来不再是无理取闹的怨妇了,而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神经病。

    博士被她俩盯得发毛,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开口:“那个……我说错什么了吗?”

    “但是博士,”阿米娅在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小声地开口了,“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啊?”

    博士努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又望向那张沙发。

    银灰正倚靠在那里,像往常一样,将手臂搭在椅背上,优雅地慢悠悠晃着自己身后的尾巴,始终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着博士。

    “博士……”阿米娅的声音再次在博士耳边响起,“请别再看了,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2.

    罗德岛的消息一向传得很快,不出半个小时,全岛上下的干员都听说了平日里就经常失智的博士这下是真的疯掉了,而且还是因为得知了重要的干员和亲密的合作伙伴银灰老板辞世的消息,情急之下怒火攻心、悲痛欲绝,人就傻了,逢人就拉着别人跟他们讲银灰就在自己身边,简直见者流泪,闻者伤心。全体干员都很默契地不去戳穿博士这出于绝望的幻想,温柔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没错,他一直都活在我们心里。”

    但只有博士自己知道,他真的没有“精神失常”或是“悲痛过度”,因为在他眼中,无论银灰此刻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他真的一直都跟在他旁边,不过似乎只有他才能看到对方的存在。再加上他自己平日里又动不动就失去理智,举着开水壶就能往嘴里倒,就导致此刻他对自己精神状态的评估毫无说服力可言,反而怎么看怎么像在说胡话。

    众所周知,真正的神经病是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的。

    博士觉得不行,博士觉得不可以,再这样发展下去,先不提流言是不是已经发展到了自己是因为苦恋银灰多年告白未竟先丧夫才失智的夸张程度,光是每天路过医疗部时华法琳和阿向自己投来的那仿佛要把他的大脑拿去切片研究一样的眼神,就够让他胆战心惊了。平日里还要被一群干员用同情的眼神此起彼伏地洗礼,实在是遭不住。

    就连凯尔希,都下达命令让他去休息上一周,调整一下心情后再回来继续管理罗德岛的相关事宜。博士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带薪休假去了。

    在博士兵荒马乱地被大家各种折腾的过程中,这出混乱的始作俑者始终都抱着手臂在旁边围观,不时扶着额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微笑。在把所有人都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后,博士上前一步锁上了门,终于获得了和他的“幻觉”独处一室的难得时间。

    一阵沉默。

    在真的安静下来之后,博士面对着眼前的人,突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就像是一出闹剧在谢幕之后,观众才突然发现这其实是一场悲剧。但银灰显然并没有要率先开启话题的意思,博士抬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兜帽,露出阴影里一双略带疲惫的眼眸,对着银灰点了点头:“银灰。”

    “盟友。”银灰笑了笑,也一样对他点头致意,走到他的身边,靠在桌沿上坐了下来。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博士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真的死了吗?还是说只是被整合运动的什么邪门的源石技艺攻击了?在我眼里你看着挺真的,伊桑看着都比你更像鬼。”

    “或许吧。”银灰侧过头盯着他,“不过死亡与否,对于我们来说,都只是早晚的事情,不是吗?”

    “那你算是什么?幻觉?幽灵?还是脑电波在受到环境中源石影响下产生的什么物理魔法?”

    面对这个问题,银灰也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的意思。

    “你是怎么死的?”博士偏过头去看他,语气听起来颇为好奇,“是代理指挥那小子又算错了时间吗?还是说我忘了吃药结果把你忘在贸易站了,让你连续干了三天的活儿意识涣散到过劳猝死了?”

    哪怕是对一个幽灵来说,这也算是毫不客气的问题了,但银灰看起来并没有动怒的意思,反而笑了笑,他的视线仿佛能够穿过博士厚厚的防护服面罩,一直看到对方心里去。

    “不是你的错。”他平静地回答道,“这是你问题的答案。”

    “你这可人真是……”博士摇了摇头,压下了帽檐。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银灰就把读他的心当成了业余爱好,虽然他也是一样,他们都致力于将彼此看透,却又不被对方看穿,但在潜台词被对方接收到的时候,又会不自觉地感受到一阵短暂的懊恼与雀跃。

    真是无聊的相处模式。

    过了片刻,博士又转过头去,将银灰从头看到脚,叹了口气:“真的死了吗?”

    “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不然也不会一直刻意与我保持距离了,是在害怕碰到我,还是碰不到我?”银灰对他微微张开双臂,姿势像是在等待一个拥抱一般暧昧,这般亲密的态度在他生前是绝对不会有的,“难过吗?”

    “难过,一想到那些花在你身上的专精材料和龙门币全都打了水漂,我就更难过了。死了之后你甚至还把那件外套又穿回去了,现在让你把十八万龙门币再吐出来还给我还来得及吗?”博士没有靠近他,只是夸张地叹着气,“还有那条尾巴,我还没撸到过就没了,太遗憾了。”

    说完博士便耸了耸肩,开始朝门口走去,在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银灰又开口了。

    “不必为我悲伤,盟友。”他说,“世道如此,生死无常,但同你相识,我银灰无悔。”

    “…………所以才说你这个人啊……”博士忍不住低下头笑出了声,“不过,谢了。”


3.

    如果博士那时候知道银灰的幻象并不会像小说里一样迅速消散,反而会阴魂不散又寸步不离地黏着自己的话,他哪怕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也不会因为一时感动而说出那句感谢的话的。

    由于被强制停职,博士的日子突然变得异常清闲,每天只能沿着罗德岛的甲板转转,然后就是吃饭睡觉,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而没人能看见的银灰则光明正大地跟在他的身后,从浴室跟到卧房,面对博士复杂的眼神,他坦然地表示,现在只有博士能看见他,跟着他才能安心一点。

    “……你这样我怎么睡?”全副武装的博士坐在床沿上,捏着自己外套的拉链,穿也不是,脱也不是,浑身都被对方盯得不自在。

    “不必紧张,盟友,我已经死了。”银灰反而大大方方地在床脚坐了下来,“即使我看见了你的样貌,也没办法告知任何人的。”

    也许是觉得对方的话有一定道理,博士最终还是泄了气,丢了一句“算了,反正是你”便自暴自弃地摘下了兜帽,将脸露了出来,转向了银灰。

    银灰望着博士的态度丝毫未变,但背后缓缓晃动的尾巴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晚安,盟友。”

    博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被子拉到了脑袋顶上去,然后拍灭了房间的灯。


4.

    为了打发时间,又或许是为了消解这种总是莫名尴尬的气氛,博士最终还是把办公桌下面的棋盘翻了出来,用老办法消磨时光。银灰碰不到桌上的棋子,便坐在对座上出言指挥,由博士代走。

    两人的博弈,银灰总是会主动选择黑棋,将先出招的白棋让给博士,这是政治场上练出来的圆滑,算不上什么小恩小惠,但也是习惯性地送出一个顺水人情,积少成多,潜移默化。博士虽然看得透他的意思,但也并未点破,次次也顺意主动执棋先行。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棋子挪动的声音。

    在相处时,这两个人的脾性像得吓人,都是偏好用层层障碍把自己牢牢裹起来的类型,一句话讲出口要先在脑子里百转千回,直到完全看不出自己真实的意图和性格。这很正常,哪怕罗德岛和喀兰贸易之间的合作已经十分深入,但他们都从未真正彻底地信任过对方。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都能看到那个即将到来的未来——一旦共同的敌人消失,罗德岛与喀兰贸易之间的合作目标达成,而在那之后迎来的,绝对不会再是像现在这样宛如过家家一般的迁就协约。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方藏了底牌,并欣然在表面上维持着和谐的模样,这不是什么阴谋,只是生存模式而已。就像是在罗德岛的会客室中,银灰选择红茶和咖啡的次数永远是相同的,在成为了喀兰贸易总裁的那一天起,他就抛弃了自己的一切喜恶,因为任何微小的嗜好都有可能反过来成为别人对付他的弱点,隐藏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博士也是一样,容貌、性格、语气、作战习惯……事实上能被掌握的真实部分越少越好。他们可以寻求彼此的帮助,却绝对不能依赖对方;他们可以在彼此面前示弱,却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但却不能将刀彻底递给对方,因为说不准有朝一日,亲手给予的武器就会反过来插进自己的胸口里。

    所以棋局反而成为了他们能够偶尔放纵,彻底地抛开束缚,纯粹地展现自身真实的思维与意识的地方,也是他们预演厮杀的现场。

    但是在银灰变成这样之后,博士也开始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开始转变了,也许是因为银灰的存在对于罗德岛已经不再算是威胁,充其量只是一个有些存在感过强的幻影罢了。在这种情况下,随着每日相处时间的增加,他不自觉地解除了对对方的戒备心理,开始流露出那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过的自我。

    棋局仍在继续。

    博士下棋的时候总是全神贯注的,而银灰很喜欢观察对方在思考时的小动作,他用手背撑着下颌,看着博士手边散落一地的白色小兵,无奈地虚敲了敲桌面:“又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我可要求你手下留情了。”

    “抱歉,今天的理智药忘了吃。”博士低头扫了一眼手腕上已经归零的检测数值,摊了摊手,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每当他的理智检测器开始报警,有的时候,那个属于过去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博士”便会探出头来,叫人隐约地窥见一角。

    “无妨,这才尽兴。”银灰用尾巴尖指了指右上角的一枚漏网之鱼,“黑兵至A1,兵升变。”

    博士移动棋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他:“现在?”

    “不会。”银灰知道他在问什么,坦诚地摇了下头,“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喀兰贸易同罗德岛的合约都会被执行到最后,我的承诺永远作数。”

    “……我相信你。”博士替他将棋子移上来,却没想到银灰又故作严肃地追问了一句:“盟友是信我这个人,还是信我这句话?”

    博士被他这一问给噎住了,咳嗽了半天,强行无视了对方带着笑意的刻意戏弄,抬手调换自己的棋子:“王车易位。”

    “那孩子也长大了。”银灰看着他的动作,顺着说道,“王冠还是枷锁,你决定好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棋局进行到这里,博士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形势,愣了片刻后,便失了兴致,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少见地在银灰面前表现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银灰静静地望着他。

    “你说,棋子都是一个样子,白兵八枚,都只是‘兵’,所以用起来倒也不心疼,置死地而后生,方才能赢。可若是棋子有了各自样貌,缺一不可,这局棋又能怎么赢呢?不亡一兵一卒就能获得的胜利,这天下能上哪里找呢?想要的和需要的,又该如何取舍呢?”博士拨弄着桌面上被吃掉的白兵,喃喃地念叨着,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立刻合上了眼睛,“一不小心讲了太多废话,抱歉,忘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藏得最深的念头,他内心的弱点,就连同阿米娅和凯尔希都不曾提过,却因为此刻的气氛实在太过令人安心,一不小心就向对方倾吐了出来。这个念头从他失忆后回到罗德岛起便一直缠绕着他,哪怕没有记忆,他也知道“现在的博士”和“过去的博士”可以说得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前者是罗德岛“想要的”,是那个偶尔跳脱又不靠谱,却会记得每一位干员的名字,对所有人温柔地微笑以待,能够鼓舞气氛,凝聚人心的博士。

    但后者却是罗德岛“需要的”,虽然手段有时残忍无情,不近人情,罔顾人命,却永远能用最高效的战术方法保证百分百的胜率。

    罗德岛若想在这乱世之中一路胜下去,选择后者实际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但现在的他却做不到将所有的干员视作单纯的棋子,只把他们当成攻击力、防御力、技能信息和干员强度的单纯的数据集合体。执棋手深入局中是大忌,如果他和干员之间产生了家人般亲近的关系,那这种感情注定会在作战时令他畏手畏脚,无法精准地将每一位干员布置到最容易获得最终胜利的位置上去,牺牲某位干员诈诱榴弹、挡刀、低星保高星、无支援的孤军深入、反复地将受重伤而撤出战场的干员重新派回前线……他将变得越来越无法忍心使用这些战术。

    换句话说,当他想要保护所有人时,只会变得更容易令他们受伤。

    他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那个“从前的”他,银灰会不会现在还活着?

    这自然是个无意义的问题。

    他收回心绪,本想扯个哈哈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却猝不及防被银灰的尾巴糊在了脸上,虽然无法触及,但却成功地挡住了他的视线。银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后方,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和眼前茫然的黑暗让博士纷乱的思绪沉着了下来。

    “有趣的问题。我也曾经做过选择,但我选择了后者,而你,选择了前者。只要无悔,便都是自己的命运和人生,同时,我也很期待能够见到,你在自己所坚持的道路上所能带给我的风景。”

    一个妹妹所期待的温柔兄长,和一个摇摇欲坠的家族所需要的领袖,这是个无解的选择,这种问题总是无解的。

    说到底,只要不会后悔,无论选什么都是一样的,因为世上永无万全之策。

    博士听着银灰的话,突然觉得心情十分复杂,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这段话竟会说给眼前的这个人来听,而又是这个人,会选择用自己的经历来开解他。

    很久以前博士就已经发现了,银灰应该是注意到了自己对他的那条尾巴格外浓烈的兴趣,所以每次才会选择说出心里话之前,都用那条尾巴来挡在他的眼睛前面,分散他的注意力,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

    这个人,在关心他。

    博士沉默了一阵,才笑着抬手拍了拍那条摸不到的尾巴:“我是不是快醒了?”

    障碍被对方撤走了,银灰挑起半边眉毛,也没有反驳,只是微笑:“可是同我呆腻了?”

    “不,正相反。”博士抬起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视线逐渐失焦起来,意识也缓缓被逐渐泛起的黑暗吞没。

    “是因为太美好了……所以才是梦境啊。”


5.

    “停!我醒了!!”

    还没等彻底从昏昏沉沉的感觉中摆脱出来,博士凭借往日的经验提前抬手抱头大声喊停,果然一根权杖在离他的脑袋还有二十公分的位置及时刹车了,嘉维尔有点遗憾地啧了一声:“这就醒了?我还想给你好好治疗一下呢。”

    “我很好,真的,不必了。”博士立刻向后撤出一段距离,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虽然他的太阳穴还在一跳一跳地痛,但这一次他确定自己是在现实世界里了。

    “我怎么了?”

    “你昏了快五个小时了,阿那小子差点就把你拉去当尸体材料试药了。”嘉维尔耸了耸肩,把权杖杵在地面上,“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博士?还记得自己昏迷过去前究竟连喝了多少瓶理智制剂吗?爆发性地用药过度加上长期使用源石导致的肾功能受损……带着这么严重的综合后遗症,还敢在长期未休眠状态下高强度工作,要是真不想活了就来被我敲上几下吧。”

    “啊……是这个原因啊,抱歉。”博士摸了摸后脑,扫了一眼病床边担心到快要哭出来了的阿米娅,干笑了几声,“这不是看着那批药马上就要过期了,有点舍不得,就全喝了。”

    “那也不行!”

    “那个,嘉维尔小姐,”一直紧张地候在一边的阿米娅打断了逐渐开始跑偏的对话,“请问博士失去意识了这么久,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新的伤害?”

    “嗯?那倒不会,只是因为理智归零而晕过去罢了。对了,华法琳托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啊?”

    面对此等一针见血的隐私问题,博士警觉地沉默了一下,然后笑呵呵地乐了两声:“为什么这么问?我应该梦到什么吗?”

    “谁知道,她个人比较好奇而已。”嘉维尔摆了摆手,“用她的话说,理智没了的时候,大脑内部被理性压制着的潜意识部分就全都爆发了,看到的都会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据说她还和阿打赌了,赌了一万龙门币你会梦见什么。”

    博士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幻觉里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内容,心道自己最大的欲望竟然是谋杀银灰吗,连做梦都盼着银灰早点死是个什么情况,这要是说出来,角峰今天晚上就能把他做成晚餐原料。

    “我梦见了超大一个泳池,里面全都是龙门币和合成玉,我穿着三点式的泳装,在里面一边唱歌一边游泳,超开心的。”博士面不改色地扯谎道。

    听到这个答案,嘉维尔看起来似乎还想再往他脑袋上来一下子,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博士揉了揉额角,从床上坐起来,转向了阿米娅,决定还是确认一下为好:“对了,银灰呢?”

    “银灰先生吗?”阿米娅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问起对方,不过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银灰先生的话,现在应该正和当值的代理指挥一起在前线进行日常的剿灭作战,博士有事情要找他谈吗?我去帮您叫他。”

    “不必了,我过去就好,正好也想走动走动。”博士伸了个懒腰,暗中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连环梦,人还在,龙门币和专精材料还在就好。

    博士把阿米娅安慰了一番,打发去了别的地方帮忙,自己则一个人慢慢地朝剿灭战场走去。他在场边的高地上停下脚步,俯视着整个战场,这里视野开阔,是指挥战局的最佳角度。从这个方向,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银灰正在挥动他手中的长剑,真银斩既出,成败便已定了。

    博士吐出一口气,扯了扯自己的面罩,将表情挡在后面,他一边远远地观望着战斗,一边开始思考自己的梦境。

    哪怕让他现在生啖源石三百颗再来思索这个问题,很明显,他肯定也是不会真的想要银灰死去的,幻觉和艺术一样偏好夸张,也许他的大脑只是想向他说明,他在考虑的事情在现实情况下是绝对无法实现的。这和个人意志无关,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不仅仅只是两个人,而是“罗德岛的博士”和“喀兰贸易的银灰”。

    除非他们真的有一方死亡,无法再继续背负身上的重任,否则像他们这样的两个强者,注定是会在某一天于这片大陆之上走向对立的。

    说实话,他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的情况大家也心知肚明,但为什么他却突然开始考虑这么矫情的问题了?

    难道说他真的是喜欢银灰的吗?

    再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的梦,就算博士对心理分析向来不感兴趣,也不得不承认,梦中再怎么奇怪的流言,也是他的脑子自己编出来的。

    考虑到过往的种种,此时再看,他确实一直过于依赖对方了,无论是在战斗中还是生活中,他一时也说不好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但说实话,博士自己也不大清楚究竟什么才是感情,从他被从棺中唤醒到现在,他只学会——或者说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杀人。每天睁开眼睛,他的任务就只是指挥这一场场战斗,冷静无情地审视着每一张地图,一个个倒下的敌人化作了每日的、每周的剿敌数量死线任务书上白纸黑字的单调数据。当前的他存在的意义就只有为了阿米娅的、罗德岛的、这片大陆的理想,一路浴血前进,把自己变成一台靠源石驱动的工作机器,来支撑着这条巨大的白鲸不落。除此之外,他几乎一无所思,也一无所知,甚至就连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曾真正地认识。

    在罗德岛,“博士”的过去似乎是个不能提及的秘密,但在和其他人的交谈中,他隐约能察觉得到曾经的自己很不讨人喜欢,甚至可以说得上令人畏恶。每个人都对他的过去讳莫如深,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苦中作乐地想象曾经的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讨人厌索性被格式化彻底重启了,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灵魂,而是什么可露希尔研制的“博士2.0”。

    但时不时的,往日的旧习会不自觉地找上门来,这让他感到无力和恐惧。为了避免重新变回昔日的恶灵,他索性选择了将自己变成最浮夸的性格,刻意将自己与过去割裂,平日里讲着不着调的话,为了拿不到的高级干员简历抱着袋子哭天抢地,月底结工资前拿着水枪追着杰西卡打劫龙门币,面不改色地吃着炭烤沙虫腿,塑造着自己装傻充愣的“博士版本”。

    现在的他,距离能够去谈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还差了太远,他连“活着”都还勉强算不上。

    眼前的阴影突然消失,博士晃了晃神,才发现战斗早就已经结束了,银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面前,用食指关节轻抬起他的帽檐,微皱着眉,打量着他眼底疲惫的阴影,淡淡地开口:“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累。”

    “……啊哈哈,没事。”博士下意识错开视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些什么,像老样子一样用插科打诨岔开话题,“还不是伊芙利特,之前放在仓库里的龙门币又不小心被她烧了,我又要带队去刷了,啊,也辛苦你了,一会儿能去贸易站帮下忙吗?”

    说着,他在银灰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就想赶紧离开这里,以防被对方看出自己在胡思乱想些无聊的东西。在错身的时候,博士突然感觉脸上一软,就被一条尾巴糊了一脸,这一次,他能够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了,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那个……银灰?”

    “不用想太多,无论如何,你是我所认定的盟友,好好休息。”

    银灰只是没头没尾地留下这一句,便收回动作,潇洒地抬腿离开了。博士盯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尖,也转身离开了。

    这人还真是,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都只会用这一招。

    但是意外的,博士的心情变得很好,感觉还可以再手撕十几个整合运动的成员。

    要不干脆在在银灰简历里的特殊技能一栏里,再加上一项读心术算了,博士想着。

END.

时隔多年看自己之前写的东西真的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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